Different Dimension Demon

【刀剑乱舞/三日鹤】Orbit

*交代完世界观就分分钟萎
*没什么意思，相当自娱自乐，ooc特级预警
*可能会在高兴的时候写点同系列的，但不会开连载了，肝不好（x
*世界观有参考1984和美丽新世界

       三日月接过鹤丸递来的马克杯。杯子很粗糙，上面的花纹剥落了不少，像是从地摊上买来的，但是握在手里很暖和很熨帖。鹤丸正在小心翼翼地用勺子刮着小奶锅的内壁，一点也不敢浪费地把剩余全都塞进自己的杯子。液面眼看着要溢出杯口，鹤丸立刻弯下腰小小地啜了一口。
       “这是什么？”
       集装箱改造过来的房子出乎意料的暖和，所有缝隙都被厚实的毛毯塞住了。炉火是室内唯一的光源，明媚的橘色光温和地照亮了两个人的脸。三日月从来没有感受过这样的温度。他之前生活的地方终年22摄氏度，既没有寒冷也没有温暖。
       “嗯？”鹤丸已经开始喝他的那一份。他瞥了瞥端着杯子不动的三日月，金黄色的眼瞳在火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。“热巧克力。你以前没尝过吧。毕竟你们吃的是无味流食啊。”

       “我在资料里看到过。地球界的一种饮品，或者食物。棕黑色，味甜而苦。”三日月好像在背字典。“虽然我不知道棕黑色和甜，苦是什么。”
       “哇还真是...不愧是神界的子民。”鹤丸有点吃惊地睁大了眼睛，随后大笑起来。“尝一尝就知道了——它是可以治疗孤独和寒冷的良药，可惜太贵了，我难得能奢侈一下，你也给我感恩戴德地好好珍惜啊！”
       说实话，鹤丸的这么长一段话三日月真正明白意思的没有几句，贵是什么，珍惜是什么，感恩戴德是什么，他在资料里看到过，但也只是看到过。神界，或者说环日空间站帝国的人民是不需要也不被允许明白这些的。他端起杯子，学着鹤丸的样子让它稍微倾斜一点，将粘稠的液体倒入一点到口中。浓郁的芬芳和绵密的甜味让他吓了一跳。
       “怎么样？”鹤丸已经开始用勺子刮杯壁上残余的巧克力。他笑着问三日月，嘴角还粘了点棕色的液体。那笑容和三日月的不一样。很随性，很自然，给三日月的感觉有点像刚刚他喝的那一口热巧克力，而三日月自己的笑容则是幼年催眠教育的产物。
       “很热。”热这个词是鹤丸把他带入自己家时他感受到的，三日月活学活用。“而且感觉有一股味道，和我每个月做味觉神经维护时的一种药剂很像，但程度要比它大得多。应该是叫甜味。闻到的气味也和嗅觉神经维护时的气味很像，但是要复杂得多。”
       “是是是，这玩意儿又热又甜，香味很浓。那么别的呢？有没有感觉到轻松愉快？”
       三日月慢慢喝完了一整杯。他舔舔嘴角，脸上公式化的微笑缓和了不少，大概这连他自己也没有发现。
       “如果和我想的意思一样的话，是的。”他放下杯子，非常认真地重复了一遍。“轻松愉快。我能再多来一些。它很甜，很热，很香，让人感到轻松愉快。”
       “看来你很喜欢啊。”
       “喜欢——这个我在资料库里没看到过，幼年催眠也没提到过。”
       “就是，嗯……”鹤丸抓耳挠腮，他看完了全国的书，但是依然不知道这两个字该怎么解释。“一种感觉。当一个存在让你感觉轻松愉快，让你渴望更多，让你的心里很热的时候，就是你喜欢这个存在。当然，也有很多种喜欢，但是我想它们的共同点都是这个。”
       “比如——我喜欢热巧克力。”
       “没错。可惜我拿的工资很少，没办法再给你多一些。巧克力现在是奢侈品。”
       鹤丸舒舒服服地向后靠在一堆毛毯和枕头中间，嘴上说着类似抱怨的话，实际看上去却很满意这样的状况。
       “为什么？”
       “你是问巧克力为什么是奢侈品还是我的工资为什么少？”鹤丸不等三日月回答，自顾自地说了下去。
“地球界和你们环日空间站帝国不一样，人口爆炸，耕地供不应求，到处都被贫困和资源短缺困扰。可可豆不是生存必需品，所以种植得非常稀少。巧克力由可可豆制成，贵也不奇怪。”鹤丸站起来。“帮我收杯子，三日月。”
       他看看一脸不知道怎么办的三日月，又笑着摆了摆手：“算了算了，神界来的子民还是歇歇吧。”
       三日月跟着鹤丸走到隔壁的集装箱里，看他用合成洗涤剂把杯子和锅擦了一遍然后摆回到架子上。这种洗涤剂免水，况且现在水也是金贵的东西，根本没有多余的来洗杯碗瓢盆。
       “我工资少是因为我找到的工作是图书馆管理员。不过也是因为如此才得以对你们的帝国这么了解。”
       “帝国的工作都是出生的时候就规定好的。”三日月又跟着鹤丸回到火炉旁边，活像鹤丸的尾巴。
       “那是你们神界——你可以瘫在毯子里，我这么设计就是为了能舒舒服服不费力气地过冬，而不是像你这样直挺挺地坐着。”
       三日月试着放松地把身体重量托付给身后厚实的织物。他脸上的笑容和鹤丸的越发接近了。
       “令人轻松愉快。”
       “那是当然，没有人会拒绝大冬天里的火炉和毯子，而这里正好都有。”
       “还有热巧克力。”
       “是的。”鹤丸笑得滚在毯子堆里。“你很喜欢它。”
三日月看着鹤丸。不久前他还在修复被偷渡者损坏的空间接入口，突然被强烈的电弧圈吸入其中，恢复意识的时候发现一个银色头发的青年正守在自己边上，然后莫名其妙地被他拖回了几个大集装箱里，并被告知那是他的家。
       “当初选择图书管理员只是因为可以免费看国家图书馆里的所有书。图书馆就像你们的资料库，但戒备更加森严，因为世界上的树都已经被集中在了这一片——你过来的之后应该看到周围都是大片的森林吧？纸质的书籍和巧克力一样，也已经是奢侈品了。”
       “不应该有城区这类的居民聚集地吗。”
       鹤丸从毯子堆里爬起来，撩起几撮头发。
       “你看。”
       银白色的发丝在火光下显得十分瑰丽。不仅是头发，鹤丸的手臂以及脸上的皮肤都白得近乎病态，连眼睫毛都是雪白的。
       “看到了？白化病。所以很小就被父母丢弃了。当然对你们来说，白化病这类的疾病都已经是传说级别的了吧。毕竟是用义务捐献的生殖细胞进行筛选繁殖的呀。”鹤丸坐在三日月身边。他要比三日月矮一点，又缩在带绒毛的毯子里，看上去小小的一只。“所以我没有什么家庭依靠，也没有地产。托朋友的福拉了几个集装箱到森林区栖身。不过这样也很好，周围很安静，去上班也没有不便多少，反正城区里从天上堵车堵到地面下。”
       三日月没有说话。感情在环日空间站帝国是违禁品—

       “人类是有恶习的生物。任何一种情感都可能导致不良的后果。我们伟大的帝国让每个人都几乎没有差距，巧妙地杜绝了一切争斗。”

       他记得当时的催眠教育是这么说的。
       “三日月。”鹤丸看着他已经重新僵硬起来的笑容，又像是害怕惊扰了什么似的把头转回去对着跳动的火焰。“那你还打算回去吗？”
       “鹤丸，任何一种感情都会导致不良的后果，是吗。”
       鹤丸愣了一下。
       “我想是的。讨厌，憎恨，虚荣，贪欲...过激的时候都会引起冲突斗争。但是有种叫做爱的感情应该不会。”
       “爱？”
       “爱。只会越多越好。”
       “喜欢呢？”
       “喜欢也会引起冲突斗争。它比爱浅薄多了。你喜欢巧克力，如果我天天三餐都让你吃这个，你会恶心它的。因为你只是喜欢它。”
       “那么到底什么是爱？”
       三日月眼底的月痕在火光下闪着光。如果他是地球界的子民，光是这幅相貌就能让他尝遍人间冷暖。可笑的是他是神界来的神，这一切对他来说都陌生得不能更陌生。
       “不知道。”鹤丸老老实实地说。“我猜大概是某个存在，不管你怎么接触他，都觉得不够，都觉得心口很热很高兴。不能忍受他被别人拿走，不能忍受得不到他，但是他的利益在你看来高于你的，你可以忍着痛苦为他牺牲自己——都是我的猜测。我明天带你去图书馆吧。古典名著讲了很多关于爱的东西，也许你看完就懂了。”
       三日月垂着头，努力消化鹤丸的话。
       “回不去了吧。就算我现在真的能回去，也会按照条例被送去销毁。”
       炉火用的是合成燃料，并不会发出木材燃烧的噼啪声。房间里安静了很久。
       “而且我受催眠教育的时间要比别人晚不少时间。系统错误导致我在八九岁才接受催眠教育，而不是一出生就接受。我想这是我愿意听你说到现在而并没有太多抵触的原因。”
       鹤丸屈着双腿，把下巴搁在膝盖上。后颈略长的发缕晃到他脸侧，看上去有点孤独。
       “三日月，地球界的生活也许并不适合你。也许还有别的方法——你找时间去一趟帝国驻地球界工作处吧。”他随手扒拉出一个枕头，扯过一条毛毯盖在身上。“睡觉！晚安。”
       三日月也学着他躺下来。炉火和毛毯都要比神界的睡眠舱舒服得多。

       “三日月，这个时候得回复别人晚安。”鹤丸的声音在火炉的另一边响起。
       “晚安。” 三日月说。
       没有帝国统一的休息时间，只是说睡吧就真的睡觉了。睡觉之前还要说这么一句话。但是三日月不讨厌。他偷偷地在心里重复了好多遍，这句话让他觉得和热巧克力有点像。他喜欢热巧克力，喜欢火炉，喜欢毛毯和枕头，喜欢橘色和金色，喜欢晚安。这一切都是这个叫鹤丸国永的青年给他的，让他感觉到轻松愉快。因此——他想——我也喜欢鹤丸国永。

       “鹤先生——”烛台切光忠跑过来。
       “呦，小光，怎么啦？”鹤丸从三日月身边走过去。图书管理员在日常并不是很忙碌，他也能抽空陪三日月来看书。
       “那本食谱——名字我忘了，大概这么厚，”烛台切比划了一下，“封面是水彩画的披萨，你还记得在哪儿吗？”
       “啊啊，那个，这一排架子走到顶头，大概在你的左手边，和你差不多的高度。”鹤丸狡黠地看着他，“小光又搞到好材料来做菜啦？”
       “哪里——”烛台切笑笑。他的一只眼睛在动乱中被飞溅的弹片击中，所幸没有伤到大脑，但眼球的的确确是废了。“这种时代哪里还能随随便便弄到芝士这种高档货，我只是想做一个类似披萨的光忠特制披萨试试。”
       “总之期待就对了。上次的巧克力味道真是特别正。谢谢啦！”
       “哪里的话，还要多亏鹤先生让我进图书馆看书呢。”烛台切个子很高，但人却很温和。乱世之中像他这样还有闲情逸致利用紧缺的资源烹调美食，以及帮助好友拿到廉价的优质食物的人也已经没几个了。
       “哦对了，鹤先生，那位是...？”
       “啊...很难解释。他叫三日月宗近，是我在下班路上捡到的，从神界因为事故而过来的家伙。”
       “天啊...”烛台切倒吸了一口冷气，“那不是完全没有感情的简直和机器人一样的状态吗！你居然让他来看这些书...鹤丸，我从来都很佩服你。”
       “他说是八九岁才接受的洗脑，大概那个时候已经有了个体意识，才没洗得那么彻底吧。”鹤丸耸耸肩。“而且他似乎挺愿意接受地球界的方方面面。比如他挺喜欢你的巧克力。”